停下車，季姜戈坐進後車位，打橫抱著伊瑾瑜，手掌在她後腦勺上摩挲著。

他在檢查她是不是撞傷了頭，而她不想繼續騙他，睜開眼，見他原本因擔心而緊鎖的眉松開。

“又騙我？”一聲冷笑，他握住她的雙臂，逼迫她直視著自己，“在你伊大小姐的心裏，我究竟算是個什麽東西？”

她不應話，他的力道陡然增加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，隨著他的指尖幾乎要陷入她的肉裏，她再克制不住道：“噝，痛……”

眼中的恨慢慢轉化為悲涼，濃烈而深沈，季姜戈的眼眶內閃過一抹氤氳，又怒又悲地笑：“你也會痛嗎？可有我的萬分之一痛？嗯？”

“我不是伊瑾瑜，你認錯人了！”她想要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，卻毫無辦法，被他牢牢盯著，不由得感到心虛，避開了他的目光。

許久，不知道過了多久，還是由季姜戈先打破了僵局，展開手掌，質問道：“如果你不是伊瑾瑜，怎麽會設計出這個？”

手心平躺著一條項鏈，是她剛才著急收拾攤位時遺落下了的，季姜戈恰好看見，緩緩蹲下身，撿了起來。

那條鏈子，他是見過的，沒記錯的話，和伊瑾瑜姑媽家中一張設計稿裏的一模一樣。

幾乎一瞬間就認定了她絕對是瑾瑜，季姜戈沈了目光，不顧一旁沈向珊的叫喚，獨自取了車。

握著方向盤的指節發白，他氣，他怒，他恨，明明她就在他面前，卻要裝出一副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模樣。

這算什麽？他為她發了瘋，她卻輕易地換了一個名字，換了一個身份，以陌生人的姿態，對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。

故意撞壞了她的車，將她強行塞進車裏，他想要得到一個解釋，卻沒想到她一直死鴨子嘴硬，始終不承認。

“別告訴我，”唇角微勾，他說，“你不但相貌和伊瑾瑜一模一樣，連設計作品都和她的一樣。”

微張著嘴，伊瑾瑜先前見到他手心的鏈子，已然楞了好半天，現在更不知道該怎麽解釋。

這條項鏈是她大學時設計的，前幾天臨時想起它，便手工做了出來，今天才第一次擺攤出售。

回憶起季姜戈之前說的話，他去過她的姑母家，恐怕是在她房間裏頭見到了，所以才這麽肯定……

咬了咬下唇，知道再瞞不下去，她只好吐露了實情，說她不是故意想要欺騙他，只不過是事與願違罷了。

等她把來龍去脈都說了，面前的男人卻只是盯著她牢牢地看，那深邃的目光，仿佛要就這麽看透她的靈魂。

“我發誓，我真的沒騙你，”她抿唇道，“我不想連累你，畢竟你一旦知道我是伊瑾瑜，恐怕會被我給牽連。”

“是怕牽連我，還是擔心我暴露你的身份？”季姜戈眼中的冷冽沒有散去絲毫，“歸根究底，你還是不信任我。”

詫異得張了張嘴，烏溜溜的眼眸裏溢滿了吃驚，她急忙搖頭否認：“你怎麽會這麽想？我不過覺得……”

“覺得什麽？”他打斷了她的話，“伊大小姐是不是覺得，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而已？”

不等伊瑾瑜回話，他繼續質問道：“那個男人肯定知道吧？你沒有死的這件事情？”

那個男人？伊瑾瑜茫茫然地看著他，不明白他剛才所指的人究竟是誰。

被提示了在餐廳撞見的男友以及在醫院撞見的情人，她終於反應了過來，他說的是顏之與。

如果是顏小與，他的確是知道的，不僅知道，提出讓她暫時改名換姓的人也是他。伊瑾瑜想著，垂下眼眸。

看出了她臉上的心虛，季姜戈冷笑了一聲，聲音低低地道：“默認也就是承認了。”

和那個男人想比，他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，根本不值一提！

想到這兒，他心頭一滯，痛得難以自持，仿佛被人殘忍地撕裂又縫合，然後再撕裂。

季姜戈的眼神愈發恐怖起來，伊瑾瑜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，可以媲美惡魔的笑容，眼神陰冷詭秘，看得她全身汗毛倒豎。

“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，”像是在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，他說，“告訴我，那個男人是誰？和你究竟是什麽關系？”

“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，”她解釋著，“我們是大學的校友，關系一直很好，僅僅是這樣而已，真的！”

“僅僅是這樣？”他明顯是不信的，眼底笑意更諷刺了，“普通朋友要刻意約在酒店見面？”

酒店？像想起了什麽，伊瑾瑜眸子倏然氣憤地瞇了起來，沈聲怒道：“你跟蹤我？”

“怎麽？謊言被拆穿，所以惱怒了？”他笑，“被幫派的人追殺，不得不躲起來，或許也是你編的？”

“愛信不信！”氣上心頭，她諷刺道，“你還真是奇怪，我們又算是什麽關系？你憑什麽像審犯人一樣地向我問話？”

這麽說著，她著急想要坐起身，卻被他牢牢地抓著肩膀，根本動彈不得，只能繼續維持被他抱在懷裏的姿勢，和他眼觀眼地對峙著。

“我們算什麽關系？”重覆著反問了一句，男人看著她，現在臉上什麽情緒也沒有，瞳眸卻是某種十分邪惡的，近乎猙獰的深沈。

他湊近她，看著她，是那種望進人心靈深處的眼神，原本清澈的淺灰色眸子似染了抹邪惡，邪惡卻漂亮，妖異得讓人心慌。

不等她害怕，臉頰一暖，被他用手掌輕輕摩挲著，聽他淡然道：“或許我該好好提醒你，我們究竟是什麽關系。”

眼睛透著迷離的妖異，濃濃的癡戀，季姜戈喃喃自語著：“這張臉，眼睛，還有……唇，真是個從骨子裏透著媚意的尤物。”

心跳得很快，她覺得現在的他太過危險，想要逃離，卻被他抱得更緊，道：“怪不得那麽多男人爭著搶著要你，可是，你只屬於我。”

明明是霸道非常的話，他的語氣卻是十分溫柔的，溫柔得如微風輕拂湖水，那麽清澈無害的聲音，讓人沒有防備，讓人不知警醒。

語落，他一手按著她的後腦，舌頭恣意地進入她的口腔，吻像熊熊燃燒的烈火般炙熱，那樣瘋狂，根本不容她的半點反抗。

舌纏著、卷著她的，吞沒了她的一切嗚咽，氣息不穩，伊瑾瑜的腦子很快亂成了漿糊，衣物在呼吸之間一件件被褪開。

女孩身上微涼的冷意，因男人的溫度，愈漸增溫，紛亂的氣氛在那朦朧美麗的月色之下，所有的一切都亂了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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